【Double b】紅痕03-看不到車尾燈

*人物ooc

#03

金韓彬是個擅長傷心的人。

從認識金韓彬這個人之後，金知元不只一次這樣想過。
寫的曲子傷心、歌詞也傷心；吃飯的時候看起來傷心、睡覺的時候看起來也傷心；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最傷心，就連笑起來都有種心酸的感覺。

金知元想，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睛總是帶著水光，滿溢著多情。被他那雙眼睛看著，總會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，讓他傷了心。

但是被攻擊、懷疑的時候，金韓彬永遠是那個以強硬的姿態迎面而上的人，直挺挺的像一桿標槍，彷彿只剩下自尊在活著。
即使後來學會了圓滑，學會了妥協，他那股強硬的韌勁和自尊依然在那裡。
金振煥時常會擔心金韓彬的強硬會傷了他自己。
但金知元從不擔心這個。
因為他懂他的傷心。

他懂那個自尊之下感性的人、懂他曲子裡的憂愁和溫柔、懂那些強硬底下的脆弱。
而金知元從來都不會讓金韓彬傷心太久。
這是跟其他成員都沒有的默契和共鳴，金知元當然為此沾沾自喜。
金韓彬負責一往直前的攀登，而他負責做後盾，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搭檔了。

只是最近，金知元發現他不懂金韓彬的傷心了。

不管是他愈來愈憔悴的神情和憂愁的眼神，以及金韓彬自以為沒人發現的，那些隱藏在衣服底下的傷痕。

一開始金知元注意到那些傷痕時，他以為那是金韓彬又傻了一般不小心弄出來的。
但漸漸的他發現這些傷痕一直不斷的出現。從手臂，到脖子，可能在到其他他沒看到的地方。金韓彬身上的藥味愈來愈重、衣服愈穿愈多，他的神色愈來愈憔悴。

今天結束拍攝在待機室裡，金韓彬彎腰的時候，金知元正坐在他對面，從他的領口看到了。
傷痕似乎又增加了不少。

那些傷痕讓金知元也愈來愈不懂自己了。

#

到公司打了一路的招呼金知元才到工作室。

然而金韓彬的工作室卻沒有像平時一樣時不時傳來一些旋律，反而安靜到有點詭異。

金知元疑惑的走近門前，突然聽到一絲微弱的嗚咽。
「韓彬？」金知元開門進去，螢幕開著，工作桌前卻沒人。他轉頭張望一圈發現金韓彬裹著毯子瑟縮在沙發的角落，哽咽的不能自己，發出嘶嘶的抽泣聲。
他像是沒發現金知元一樣，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裡。毯子將他裹成個球，只露出一顆頭，眼淚糊了滿臉。

金知元被他這個狀態嚇到了，他站在原地呆愣了半吶才小心翼翼的湊到金韓彬面前。

「⋯韓彬？」
金韓彬抬眼，眼神氤氳著他看不懂的情緒。他含含糊糊的叫了聲哥，然後整個人撲到了金知元身上。
金知元措手不及的接住他，兩人因為慣性作用倒在沙發上。
金韓彬裹著的毯子掉在地上，金知元這才發現金韓彬根本沒穿上衣，他赤裸著上身，露出滿身的傷痕。
一道道嫣紅密密麻麻，遍佈所有的肌膚，像是有人用紅筆在他身上畫了一幅可笑的畫。
金知元第一次直接的看到這些傷疤，比他想像的嚴重太多了。

金韓彬還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裡，一邊啜泣一邊用帶著哭腔的奶音喊著哥哥。他跨坐在金知元腿上，整個人蹭進對方懷裡，兩隻手就從金知元寬鬆的衣服下擺伸進去，溫熱的手掌心貼著金知元勁瘦充滿起伏的腰線游移磨蹭；兩條腿夾著對方的大腿焦躁的晃動。
「等、韓彬⋯！」金知元連忙想抓住金韓彬在他衣服裡的手，但他一動作，金韓彬就像什麼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在他身上掙扎，他怕金韓彬摔倒只能放開去扶他的腰。
結果金韓彬就更加得寸進尺了，從頭到尾眼淚沒停過，手磨蹭著就往胸膛去，連臉都想埋在金知元的頸窩裡。

「呀！金韓彬！」金知元忍不住大吼。
俯在他身上的金韓彬僵了一下，他愣愣的抬頭看著金知元的臉，眼裡先是一片茫然，再來是震驚，最後是藏不住的惶恐。臉唰的一下就變白了。
金韓彬整個人彈了起來，力道過猛沒站穩又摔坐在地上，眼裡一片不安，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要掉不掉的。
兩人都沒再說話。

金韓彬屏著氣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，寂靜的工作室只迴盪著金知元的粗喘聲。

良久，金知元才從沙發爬起來，坐到金韓彬的跟前。
金韓彬嘴張了又闔，像隻離水的魚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。
金知元頓了一下，伸出手指點在金韓彬胸膛上的一道紅痕，「誰弄的？」
「什麼？」金韓彬顫了一下。
「我說，」金知元的手指微微用力，聲音沙啞而粗礪，蘊含著一絲怒氣，「這是誰弄的？」
「⋯沒有誰。」金韓彬低著頭，攥緊著手，「我自己弄的。」
「你弄的？傷害自己很好玩？」
「不是、我⋯」
「那就解釋清楚。韓彬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金韓彬焦躁的咬咬下唇，抬眼看著金知元，「Bobby哥，這件事你能別跟其他人說嗎？」，眼裡滿是哀求。
金知元點點頭。

「我⋯」金韓彬深吸了一口氣，「我只是生病了而已。」
這句話說出口，金韓彬像是用了未來十年的勇氣。他竭力的控制自己不要顫抖，也不敢去看金知元的表情。
半吶，才聽到金知元問，「什麼病？」
「我能不能、」金韓彬顫著唇，試圖壓制聲音裡的哭腔，「能不能之後再告訴你？」

話一落下又是一陣沈默。

金知元起身繞過了金韓彬走到門口，「⋯別在這裡過夜，允亨讓你回去休息。」
「嗯。」金韓彬沒回頭。

喀的一聲門闔上了。

金韓彬緩緩抬起頭，工作室一片凌亂，沙發上的東西都被他們弄到了地上。

所見之處，是他熟悉的場景，他夢想徘徊的方法；至於滿地狼藉，是他碎了一地的逞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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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振煥正舒服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，聽到門口傳來聲響，抬頭一看，是金知元。
「韓彬呢？沒跟你回來？」
「他晚點回來。」金知元低著頭沒看金振煥，頓了一下又問，「浴室有人嗎？」
「沒，快去用。」金振煥揮揮手又把視線移回電視上。

金知元隨手抽了幾件衣服就進浴室，剛要脫衣服時發現他淺色的衛衣上沾上了零星的紅色點點。
他愣了一下才想到這應該是金韓彬身上的傷痕滲血沾到的。

他從沒看過金韓彬哭成那樣。
也從沒聽過金韓彬那樣叫他。

金知元呼吸一滯，煩躁的脫掉衛衣——

他硬了。

「媽的。」金知元低罵了一聲，用力的轉開水龍頭。